01
前幾天,看到一個網友分享自己的日常:「買了個lv的包后又退了有感」。
網友說,自己雖然工資沒有很高,但是家境不錯,在三天前買了一款喜歡了好久的LV包,作為對自己的獎勵。
包包拿到手后的時候真的很喜歡、很開心,但是第二天就有點不一樣了。
把包包背在身上,不但沒有開心,反而覺得很難受。
網友反思,認為問題不在于包包,而在于自己:
「 對我來說它太金貴了,洗了手不敢碰,拉開拉鏈也小心翼翼,
說到底它也就是一個物品,但總覺得被它駕馭了……」
她總結說, 可能自己還沒到可以把它視作平常物品的時候。
當天,她就決定把包包退了,申請了退款。
隔天,她重新背回了自己的帆布包,網友感嘆道:「那叫一個自在!!!」
網友的行為獲得了不少人的共鳴。
當一件物品、工具讓你的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保護它上時,它似乎就失去了作為工具該有的作用,反倒成了一個累贅。
就像幾年前那位因為包包,在捷運站里大打出手的女子。
2018年武漢,一名女子在進捷運站時拒絕安檢,稱自己的名牌包很貴,安檢機的履帶太臟會弄臟包包。
當被工作人員阻攔后,她大打出手,將安檢員劃傷。
民警趕到后,她立馬撒起潑,先是躺地上裝病,又試圖破壞設施,后面還躺在安檢口前一動不動,擾亂正常秩序。
愛惜自己花大價錢買的包包,倒也沒什麼不對。
可因此就拒絕安檢,并做出撒潑、傷人的過激行為,未免太不理智。
更可況,嫌安檢機臟,為何還要躺地上撒潑?難道地上不臟?難道自己的身體還不如一個包包怕臟了?
排除那些把包包買回來,就是要擺在防塵柜里看的,如此小心翼翼地對一個包包,把它當祖宗供著,生怕它臟了壞了擦了碰了, 不僅失去了它的實質用處,反而成了消耗我們精力的負擔。
開頭的女生能夠及時意識到這件事,做出抉擇,讓自己避免了過多的內耗。
02
《孟子》中有這樣的成語: 心為物役。
當為物所累的欲望占據了第一,擁有就成為了一種負累。
它讓人成了工具的工具,被它所奴役,承受了本無必要的心靈痛苦。
梭羅在《瓦爾登湖》里,說到了自己的鄰居,那些康科德的農夫們。
農夫們已經辛苦勞作幾十年了,為的就是在成為他們農場真正的主人。
盡管這些農場,需要農夫們用超過農場本身價值的金額抵押借錢買,但依然有源源不斷地人去繼承,讓自己成為土地的「奴隸」。
梭羅說,農夫獲得了房屋,但很可能他并沒有變得富有,反而更貧窮了,因為 那座房子占有了他。
農夫們一直努力解決生計問題,用的辦法卻比問題本身還復雜,結果在轉身離開的當口,卻把自己的腳陷了進去。
他不理解農夫們的選擇:
「農夫們要種植六十英畝的土地,但其實人只需要寸土為生計,為何自呱呱墜地他們就開始自掘墳墓?
他們不得不推著眼前之物前行,盡可能讓一切進展順利。
被縛于農場,和被囚于縣牢,其實并無區別。
我常想, 與其說人在看管著牛群,不如說是牛群在看管著人,因為牛群要自在得多。」
他認為自己與農夫們相比,他都更加獨立,因為他無需把生命的錨固定在哪一棟房子或哪一家農場上。
他說:「 盡可能長久地自由生活,了無掛礙。我從未真正占有這些農場,免得燒了手。」
我想,梭羅告訴了我們「人與物」之間可能存在的關系。
梭羅的價值觀是不甘于被物拖累,自由至上;農夫們與之相反。
我們不能說誰對誰錯,因為這都是個人價值觀引導做出的選擇。
但我們可以從中思考, 有時候我們不遺余力得到某些東西后的生活,是我們真正想要擁有的嗎?
就像康科德的農夫們,他們中的所有人,都是甘于被農場束縛的嗎?
還是為了普世價值觀中的美好生活,而不得不囿于農場呢?
我們不能否認物的價值,但必須要 做到「物為我所用」,而不是「我為物所用」。
只有真正了解自己內心的需求,才能做到物盡其用。
03
那麼,我們該如何對待自己的物欲呢?
心理學上,有一個空鳥籠效應,也稱為鳥籠邏輯。
掛一個美麗的鳥籠,在房間里最顯眼之處,過不了多久,主人一般會做出下面兩個選擇之一:
把鳥籠扔掉,或者買一只鳥回來放在鳥籠里。
鳥籠邏輯也意味著這樣的現象:
人們如果偶然獲得一件原本不需要的物品,會自覺不自覺地繼續添加更多不需要的東西。
比如說,一個姑娘去逛街,她可能最先看上一件漂亮的裙子,然后買了。這時導購會說,這件裙子搭配那雙鞋會更好看,她一看,覺得導購員說得好有道理,于是買了。
這時導購又說了,既然買了鞋子搭這件裙子,那如果再配上那邊那個帽子,就更加完美了,她一看,又覺得導購員說得果真好有道理,于是買了。后來她還買了指甲油、化妝品和耳墜,這一切都是一條裙子招來的。
這樣的現象,還有很多。比如說:
你買了張高級書桌,就可能還會想再買把旋轉皮椅,盡管你有一把實木靠椅;
可能你買了十只新碗,就還會買十副筷子,盡管你只需要碗而不需要筷子;
蘋果手機的出現,順帶讓貼膜的、賣手機殼的火了一把......
然而,高級書桌、新碗、新手機,就一定要和旋轉皮椅、新筷子、新手機殼配套才行嗎?
這并不盡然,只是我們總會 由于別人和自己的慣性思維的壓力,而產生必須要「匹配」的心理。
在這種情況下,人反而成為鳥籠的俘虜,被鳥籠裹挾,繼續添加更多與之相關、而自己不需要的東西。
因此,我們要回歸初心,去察覺和識別,想想欲望究竟是內心追求,還是被外部因素所錨定。
學會給人生做減法,避免被鳥籠邏輯錨定。
聰明的人,明白不役于物才得灑脫。
沒有被過度物欲拖累的心,才是輕盈的、自由的。
正如梭羅所說:「 只要生活得簡單而智慧,維持一個人在世間的生命并不是一件苦差,而是一種消遣。」
共勉。